０６３ 制造无人区
老虎和黎英离了湄西岛，一路往阪冈急奔。
直到太阳偏西才在阪冈的后山上找到阪冈撤下来的老百姓，还有逃生的民兵，听了民兵的叙述，不由得心中焦急。
看来，这群美国特种兵，经过特殊训练，实在是武装到了牙齿。他交代了乡亲们，不要惊慌。并安排自己带来的两个通讯员中的一个留了下来，另一个立刻去叫老和尚回来主持阪冈的工作。
接着，他饿黎英一路向其余的村庄而去。
毛里溪村乔森补充的特种兵到了。
下来的兵足足有一个排，他松了一口气。
接着，那戴着墨镜的阿蓝少尉，让他兴奋了起来。
阿蓝他不很熟，是由参谋长从甘岭西别的部队抽过来的。
抽过来的全是一批尉级军官，一个个神神秘秘地被参谋长放在一起，单独操练。
这会儿和阿蓝过来的是两个。
另一个叫史迪威，比阿蓝更不喜欢说话。
阿蓝其实也就说了几句话：“长官，我们奉命为你们提供侦察，请安排。”
乔森盯住他。
阿蓝继续道：“我们可以在夜晚进入丛林埋伏。”
乔森顿时笑了起来：“好，好！”
不一会儿，参谋长关于“阪冈大捷”的通报通过直升机用降落伞送了下来，看了科罗的成功行动。
乔森更是兴奋，一扫今天上午的阴影，急忙再次把阿蓝和史迪威招来。
向他们提供了路线图，接着在自己的部队里，选了两组人，由他们带着，在天将黄昏时悄悄地进入了丛林。
几乎在同一个晚上，除了科罗的阪冈。其余，那八村，同鼓村、高山村、梦山村、阴正村、孟州村、绿山村、七溪村、吴镇村、盘塘村均派出了侦察队进入丛林实施潜伏侦察。
参谋长向西纳尔准将汇报了他的布置。
西纳尔准将只说了几个字：“制造无人区！”
参谋长顿时阴阴地笑了起来：“将军是否亲自上前线指挥？”
“不，我要养好我的腿！亲自来消灭老虎。”
“那么三个战略村是否发兵争夺？”
“不，他们只要在明处，什么都好办！”
参谋长笑起来：“好吧，我先为将军扫清外围！”
西纳尔点点头：“你的部队不需要撤回，只要你成功了。你从外围进来，我从甘岭西发兵，游击队，老虎离见上帝的日子不远了。”
参谋长和西纳尔相视大笑起来。
而老虎却皱起了眉，在毛里溪他问金山和黎强对敌人下一步行动的看法。
两人都肯定地道：“只要我们不盲目出击，敌人是没有办法的！”
老虎摇摇头，望着茫茫的丛林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紧紧地盯着四位组长：“我现在向你们通报，昨天夜阪冈美军假装撤退，留下潜伏人员，在今晨发现了他们出来埋地雷，跟踪进入老百姓所在地洞，结果，游击队员全部遇难，民兵大多战死！老百姓死伤上百人！”
四个组长吃了一惊，一个个住声不得。
老虎的眼睛却不放过他们：“你们是否准备了敌人这类行动的发生？没有！是的，连我也没有想到。敌人会越来越狡猾，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们至少要做到亡羊补牢！你们现在必须告诉我，你们怎样来防备这类事情发生！”
金山终于缓过一口气：“也就是说，敌人已经尝到了甜头，他们有可能复制这种行动！”
黎强点点头：“这个问题的实质是敌人通过跟踪我们出击的战士，发现我们老百姓的转移地。”
杨小明冷笑一声：“我们不回到老百姓的隐藏地去！他能怎么样？”
老虎点点头：“那么，你们想好了把他们引到哪里去？”
金山突然笑了起来：“你要我们牵着美国牛鼻子转！”
老虎笑了：“好主意！在路上我就一直琢磨这个问题。”
黎强顿时也兴奋起来：“这要好好琢磨一下了。看来这是鬼子送上门来让我们玩呢！”
黎英轻声道：“我与老虎只给你们制定一条纪律，那就是，不要妄想大规模的歼敌！只要把美军在丛林里玩够就行。我们的任务是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要保护好老百姓，还要让敌人不好过！”
半个时辰后，老虎和黎英又出发向下一个村庄而去。
这个夜，十一个村庄后面的丛林里，都有人影在晃动。
既有美军潜伏的侦察特种兵，又有民兵和游击队。
但是，丛林里却保持着奇怪的平衡。
直到天亮了。
这个早晨天上的红霞特别亮丽，微微的风令丛林里的树木都在摇曳，虽然因为，树木都落光了叶，显得丑陋，但是，这真是个让人感觉不错的早晨。
老虎和黎英感觉不错，他们已经跑完了所有的村庄，坐在山上。
“英，我已经饿了。”老虎把身子靠在树上，看着在忙碌的黎英。
“马上就好！贪吃的老虎！”黎英正把挖来的巨大蚂蚁窝，割下来烧烤，发出很浓的香味。“去弄一点山泉和野菜吧，不然，很腻的！”
“当然不，我很累了。”老虎索性把身子躺在地上。
黎英摇摇头：“一个堂堂的老虎，原来是一个耍赖皮的懒虫！”她把烤得差不多了的蚂蚁窝放在树枝上，然后，飞快地一路扯着野菜，一路打来山泉。
老虎却早在偷吃了。
黎英又笑得一回。
却听见四面山上，陆续响起了枪声。枪声稀疏而冷落。
老虎摇摇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是美国佬弄出这么个板眼，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玩他们呢！”
黎英盯着他，却不说话，等待老虎的下文。
老虎吞下一口甘冽的山泉：“敌人明显已加强了其他９个战略村的防御。我们现在该做的！一，把三个战略村，建成三个新的战斗村！二，腾出手来，揍揍这特种扫荡队了！”
黎英点点头：“你准备怎么揍！”
“一个地方咬他一口，不求吞，但求咬痛！”老虎眼睛放出光来。
黎英笑起来：“这到是我们的强项！”
老虎望着南方的天空：“过山贼和黎元新在会山的工作已经开始了，甘岭的工作我想由洪连长来开展。所以，我决定这次的行动由洪连长来指挥！”
参谋长笑了，他当然很开心，所有的扫荡队的丛林里都传来了枪声，这对他说，当然是个好消息。
他仰望着天空，只见直升机在天空象忙碌的工蜂一样舞蹈着：没有人能抵抗美军的进攻！在这样的白天！除非这些游击队不是肉做的！
“轰！”迫击炮开始轰击了。
“哒哒哒哒”直升机机关炮开始扫射了。
当然还有火焰喷火器，还有步兵通用机枪，还有自己亲自再训练的特种兵，和哪些象狗一样灵敏的特别侦察员。
他悠闲地举起勤务兵刚刚为他煮好的咖啡：“真香，杰克！”
杰克快乐地笑起来，这是一个新兵，但很机灵。面目长得有些象他的初恋情人。
乔森同样很兴奋。
阿蓝他们没有让他失望，象狗一样嗅出了游击队的踪迹，又象狗一样紧紧地咬住了游击队。
乔森带着他的特种兵们三个一组，在丛林散开，漫山遍野地扑了上去。
天上的直升机也轰鸣着，象奏响了进攻的乐曲。
游击队员看来也被逼急了，不时的开枪，这不但没能阻止特种兵们。
他们象被挑逗起来的疯狗一样，不断地，用迫击炮、火焰喷火器、Ｍ１６突击步枪攻击，然后从四面八方围上去。
直升机总是很恰当地在步兵围上去时开始火力支援。
金山他们四个组，交叉掩护着，一个组挑逗，另三个组后退。
挑逗完的，立刻撤离。
又一个小组开始挑逗。
丛林无穷无尽，游击队和美军若即若离。
一个上午几乎就过去了。
美军累坏了，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在一处有山泉的地方，开始吃午饭。
乔森也累了，他已经看出来，这是游击队有意在挑逗自己，可是，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办法。
参谋长的脸阴了下来，他终于知道：老虎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把戏。
他皱着眉看着被他的落叶剂折磨得象一个落毛的凤凰一样的茫茫从林，久久地才说出一句话：“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
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那群西贡的老家伙一定不会放过西纳尔和自己这个参谋长，也许，从此后，两人就会被调到某个后勤部队，甚至退役！
他慢慢地踱着步，突然，他死死地盯住轻手轻脚地给他送来咖啡的杰克。
杰克吃了一惊，停下来怯怯地低下头！
“好吧，我要烧死你、毒死你！”参谋长咬牙切齿地道。
杰克全身颤抖起来，突然一下子跪了下去：“长官，你饶过我吧！”
参谋长顿时笑了起来，晃着脑袋。猛地回头，叫道：“来人，传我的命令。所有上山的士兵，全部退回来！”
他拍拍手，一步步向自己的行军帐篷里走去。
从三个战略村集结过来的游击队，以急行军的步伐赶到了湄西岛。
老虎在海边垂钓，在岛上房屋里，紧张工作的是洪连长。
老和尚他们作为参谋人员和他一起在紧张地策划着。
而回到湄西岛的游击队员，正在一起打闹着。
一个负责侦察的通讯员回来了。
向老虎报告了他看到的情况，美军的部队在中午时，纷纷退下来了。
老虎点点头，挥挥手：“现在的指挥员是洪连长，你马上报告他！”
他收起了钓，看着远处，陷入了沉思。
不久，洪连长来到了他的身后：“美军退下来，一定是个阴谋。”
老虎回头盯着他：“理由？”
“美军此次势在必得，不可能受小挫，就大白天下山休息。”
老虎的声音波澜不惊：“他们可以干什么？”
洪连长沉声道：“美军的手段第一的是大炮、直升机。但他们往往会采取更灭绝人性的手段：放毒！火烧！”
老虎轻轻“唔”了一声。
“我们以为，他可能在泉水中施毒，燃烧弹烧丛林。”
老虎一下子站起来：“这些狗杂种当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他狠狠地盯着洪连长：“你准备怎么办？”
“立刻派通讯员，通知老百姓用动物先检验水能不能喝；二，把山洞堵起来防止大火入洞中。”
“你做了吗？”
“人已经派出！”
老虎眯眯眼：“但愿不为晚！”他眼睛猛一睁，又盯住洪连长。
洪连长继续道：“现在岛上有战斗人员二百二十人，我准备分为十二个组，其中三个组各五十人，配迫击炮，火箭筒。实施毁灭性打击！其余各组，每个组五到八人，实施骚扰性攻击！”
“我想读一下这三个组的战斗计划！”老虎轻声道。
洪连长轻声道：“他们正在制定中。”
“请你把第二步实施方案做出来！”
“是！”
老虎盯住他：“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后的甘岭西就是你的游击区！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员了。”
“老虎！”
“这是军令！你不能总在我的翅膀下！”
“是！”
“你喜欢谁做你的顾问？”
“老和尚！”
“我答应你！”
“你们什么时候走？”
“这一仗在你指挥下胜利！”
“是！”
毒药是现成的。燃烧弹也很充足。
参谋长几乎调动了所有的美军在甘岭西可以动用的直升机。
一箱箱印着骷髅头的毒药不到半个小时就运到了十二个村庄。
直升机一路轰炸着把美军护送到丛林里。
美军一个个都戴上防护面具，把毒药在泉水，草丛里撒放。
交通员们到达各个老百姓的隐藏点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有老百姓中了毒，很快地全身糜烂死亡。老百姓一片慌乱。
接着，美军的直升机顶着下午四点的太阳漫山遍野地撒野，霎时间，燃烧弹，在丛林里不断地爆炸，丛林被点燃了。
冲天的大火，遮天闭日。
堵不住的浓烟钻入洞里来。
有老百姓忍受不住跑出来了。当然被烧死了。
民兵和游击队员死死地堵着洞口，也控制不住。连民兵也在喝：“呛得老子受不了了！”
十二个村后的丛林在火光中痛苦地挣扎，十二村的老百姓在痛苦地哭泣：“美国鬼子，太狠毒了啊！”
老虎用望远镜看着，他的嘴角都咬出了血！
“受不了了啊！这些狗日的！”阴阳无常叫起来。
老虎慢慢地回过头，只见游击队员几乎都上来了，一个个怒目圆瞪！
那陈阿大正狠命地搬着一棵树：“狗日的，你有气找美国鬼子撒去！把我的树放下！”老虎大喝一声。
“让我们马上出发吧！”陈阿大大声叫。
洪连长沉声喝道：“天黑出发，再有乱叫的，取消参战资格！”
有战士受不了，扭头向山下而去。
迫击炮不断在那里比划着距离。
水蛇把自己的头浸在海水里，不肯出来。
千里眼望着远处的大火，嘴里不断道：“又有一个乡亲被烧死了。”
听得公羊子受不了了：“闭嘴，你狗日的！”
咬卵匠盯盯这个盯盯那个：“你些狗日的，谁来和我比比，今晚谁杀的美国鬼子多！”
机关枪唬着脸谁也不理。
“你又没三头六臂，我就和你比比！”那特别游击队员孟良伸出了头。
“比！”
“比！”
“我也要比！”
．．．．．
洪连长的声音沉沉响起：“谁只知蛮干，现在就关禁闭！”
众人这才闭了嘴。
“同志们，下山吃饭了！”黎英那好听的声音响起。
